「如果時間萬物能跨越能相愛
  也能成全雲與海」–《雲與海》阿YueYue
  
  在楓葉燃燒的季節裡,我遇見了那片最美麗的楓。
  第一次注意到她,她正坐在窗邊的位置畫畫。
  秋天金黃的夕陽斜照在她的身上,為她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;秋天溫柔的微風輕拂著她,將她的髮吹的柔軟;秋天美麗的楓葉落在她的身旁,讓她的周圍充滿了秋天的氣息。
  這是一幅秋天的畫,橙紅色調,以秋天為背景。她將自己畫成了一幅畫,讓她成為這幅畫最奪人眼球的主角。
  那一刻,我的心臟狠狠的撞擊了一下。
  我成為了人們口中不正常的一群。我,一個女生,喜歡上了她,一個女生。
  就算同婚法案通過了,隱藏在社會中的,人們心中的不認同依舊還在。無法否認,人們無法接受與大部分人事物相異的。
    掙扎的情緒蔓延開來,我該如何處理自己那滿溢的情緒,放下嗎?還是勇敢面對它?
  我該怎麼做?到底該怎麼做?
  在大腦做出決定之前,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。「可以做朋友嗎?」在大腦阻止之前,身體已經做出了決定。做朋友吧,既然做情人無法被世人所接受,那就做一個閨蜜,在她身旁守護她吧。
  我們成為了很要好的閨蜜。幾乎每節下課我都會去找她玩。偶爾努力搜刮腦中記得的趣事,只為了獲得她嘴角的上揚;偶爾與她聊聊她新設計的角色,給予稱讚和建議;偶爾僅僅是趴在她的桌邊,安靜的看著她作畫,安靜的看著她將自己畫為一幅畫。
  沒有消逝,我對她的愛意在與她之間的互動中一點一滴逐漸增加。解不開,放不下。我對她的愛變成了一根刺,無時無刻不扎著我的心。
  有一天,我心血來潮的問她:「妳對同性戀有什麼看法?」
  她這樣回答我:「我覺得同性戀並沒有做錯什麼,人們認為他們有病,他們不正常,我卻不這麼認為。我不知道人們對病的定義是什麼,但我認為所謂的病,是讓人感到痛苦,亦或是會做出傷害他人舉動的才叫做得了病。」停頓了一下,「你看,我們不會說肢體有缺陷的人有病,他們也不想被稱作有病,因為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痛苦。讓他們感到痛苦的,是旁人異樣的眼光,而不是他們身上的缺陷。同性戀不也正是如此嗎?」
  「我並不厭惡同性戀,他們的存在不是錯誤,我們沒有資格去否定他們。」
  眼淚在我眼框打轉,我只得低下頭才能不讓她看到我激動的情緒。
  她不厭惡同性戀!
  得知這個事實的我感動的淚都快流了下來。既然她不厭惡,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?那時的我天真的這樣想。
  於是,我在代表愛情的櫻花季節向她告白了,得到的,卻是無情的雷劈。我永遠都不會忘記,她那時的眼神。夾雜著震驚與恐懼。時間彷彿定格在那一刻,她最終帶著勉強的笑,拒絕了我。
  她說,我們還可以當朋友的。我樂觀的,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們可以繼續當朋友。卻忘記,有哪一個人在告白失敗之後,還能跟被告白的人回到從前的關係。
  她不再為我綻放笑容,不再與我分享自己的作品,不再跟我談論心事。我付出了代價,為了自己的愚蠢和魯莽而付出了代價。漸漸的,我們不再有交集,我悄悄離開她的生命。
  在無數的不解與憤怒之後的,是平靜。
  是啊,她不應該因為我,而受人指指點點,她應該擁有好的未來,受到人們所認可的未來。其實我知道,即使她不討厭同性戀,卻不代表她會是一個同性戀。身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,喜歡男生才是正常的吧,換作是我我也會拒絕。
  最終,我們還是斷了聯繫,永恆的斷交。
  但,即使這段關係破裂,我的感情卻沒有因此淡去,我還是無法忘懷,秋天的畫,風的聲音,還有楓葉的笑容。
  我所深愛的,楓的一切。

 

♦原作為109明道文學獎 國中散文組 第五名 作品

林艾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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